第273章 變化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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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工作了，到時候就不再拮據，現在只能盡量節省克服一些。吳丹舟想。
本來最後一個學期，有關系的早就提前到單位去實習了，實習期間的工資也和正常工作的工資差不多。
如果吳丹舟不是因為談對象的事情和家裏人關系弄僵，他這個時候也應該去實習了。
原來父母就和他說過，等他畢業以後，就直接到機關單位去工作，政府機關部門工作清閑，升職空間大，在江湖山的關照下，前途無量。
但是現在，吳丹舟不敢確定了，父母會怎樣安排他的工作。
開學一個多月以後，吳丹舟接到通知，讓他到下面的一個縣去實習。
怎麽是去縣裏，而不是留在省城？
不過吳丹舟想，也許只是到下面去鍛煉一下吧？他就他父母這麽一個寶貝兒子，怎麽可能讓他去縣城那樣的小地方去工作呢！
下去就下去吧！他之前曾經去更加艱苦的農村待過，這次去，再苦也不可能有之前幹農活的時候苦吧！
走之前，吳丹舟特意到秦小娟所在的醫學院去和她道別，約定了吳丹舟到下面安頓好了，就給秦小娟寫信。
秦小娟也對吳丹舟被安排到下面去實習沒有疑問。
先讓自己的兒子到艱苦的地方去磨煉一下，有沒有成績不要緊，重要的是得有一個這樣的經歷，以後再安排好的單位好的崗位也有底氣。機關單位裏這樣的套路人人都知道，作為吳南這樣的領導，他更知道。
兩個正處在熱戀中的年輕人，一下子要分開，吳丹舟要到下面，他們差不多得要有半年的時間不能見面，心裏還是有些不舍，但是來日方長，半年以後吳丹舟就可以回南市了，那時候他們又可以見面了。
和秦小娟依依惜別以後，吳丹舟到了下面一個叫平陽縣的地方。
到了平陽縣城，他把介紹信交了，接待員道:“上面特意打電話介紹了你的情況，你是大學生，有理論知識，但是缺乏實際的工作經驗，所以安排你去下面的鄉鎮去工作，到了那裏，你才能真正的接觸到基層的群眾，你的第一工作任務，就是要學會和群眾打交道，和群眾打成一片。這樣對你以後的發展和工作很重要。”
就這樣，吳丹舟又被送到了柳屯鄉，離縣城有八十多公裏，是平陽縣最偏僻落後的地方。
鄉長姓肖，四十多歲，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樣子敦厚，淳樸。
肖鄉長熱情的握著吳丹舟的手。
“小吳，大學生啊！人才啊！到咱們這個窮山溝來，一定會把咱們這裏的工作帶動起來的。”
吳丹舟強作鎮定，心裏卻羞愧萬分，他這個大學生，只是名義上聽著好聽，實際上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可一點工作經驗都沒有。
吳丹舟謙虛的道:“肖鄉長，不敢當，不敢當，我什麽也不會，來這裏，是來向你們學習的。”
肖鄉長哈哈大笑，“你看，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話這麽謙虛這麽有水平。”
肖鄉長把吳丹舟安排在鄉政府，那裏一共有七八個辦事人員，都是附近村裏的，平常都在家裏幹活掙工分，所以就只有肖鄉長和吳丹舟在那裏蹲守，到了晚上，肖鄉長也回家去了，更是只有吳丹舟一個人在空蕩蕩的鄉政府裏。在那裏單獨騰出一個辦公室，就當做吳丹舟的宿舍。
他自己一個人做飯吃，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
這樣的日子，對於吳丹舟來說，和之前下鄉當知青的時候一樣的苦。
當知青的時候，是生活條件苦，每天要幹農活，也要自己做飯吃，但是那個時候，他們一起下鄉的人有好幾個，包括他妹妹也和他在一起，白天再苦，晚上收工以後，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也就把日子輕松打發過去了。
現在，吳丹舟的工作倒是簡單，就是處理一下群眾的糾紛，跟著肖鄉長到各村去檢查一下工作，或者開一個會什麽的。
但是晚上肖鄉長回家以後，吳丹舟一個人的日子就難熬了。
空蕩蕩的鄉鎮府有一個大院，有十多間辦公室，有一個衛生所，一個小賣部，晚上就他一個人，顯得很陰森。
吳丹舟在鄉下生活過，知道這樣的院子裏，之前運動的時候，免不了批鬥過人，也死過人，雖然他是一個年輕力壯的年輕人，但是一回想起那些血淋淋的批鬥場面，也難免心裏發毛。
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個大院顯得更加的陰氣重重，他都不敢起夜上廁所，只能在屋裏放一只小桶解決。
☆、312.嘮叨
312.嘮叨
王春雨和丈夫坐在家裏的飯桌邊。
王春雨吃了幾口飯，放下了碗，連連嘆氣！
“老吳，你說，咱們的兒子能夠適應那邊的生活嗎？”
“怎麽不能適應了？他是去鄉鎮上，條件比之前下鄉的時候好多了。”
“那些年下鄉是不得而已，大氣候如此，人人都那樣，現在條件好了，舟舟他又回城裏過了幾年安穩舒適的生活，現在又把他弄下去，他受得了嗎？從簡到奢容易，從奢到簡難啊！”
吳南放下了碗，“你到底要怎麽樣？說要給兒子吃一點苦頭反省一下的是你，現在又整天唉聲嘆氣擔心他這個擔心他那個的也是你。”
王春雨把碗遞到丈夫的手裏，“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行了吧？，你吃飯，吃你的飯。”
說著，王春雨又夾了一些菜到吳南的碗裏。
吳南端起了碗，道:“這孩子，是應該吃一點苦，得讓他知道，離開了咱們的庇護，他什麽也不是，另外一方面，他到基層去鍛煉鍛煉，對他沒有壞處，不僅可以磨煉他的心性，還能讓他學會和基層的人打交道。他現在還年輕，需要這樣的磨煉。”
王春雨道:“是，我知道你有你的考慮，我是婦人之見，當媽的，總是有牽掛不完的心。”
“他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希望他好，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既讓他吃一點苦，也不會讓他受到損傷。我已經向下面的人打過招呼了，他不會有事的。工作也不多不少，既讓他有事情幹，又讓他累不了。只是環境差一點。”
“就怕這個傻兒子，吃再多苦也不會開竅。咱們的心思就白費了。”
“他的苦不會白吃的！”
“但願如此！”
這時候吳丹眉回來了，王春雨笑著迎上去道:“小眉，你回來了？還沒有吃飯的吧？你說今天不回來吃飯了，所以我和你爸就沒有等你。”
吳丹眉本來是不回來吃飯的，但是她聽說爸爸媽媽為了要把哥哥和秦小娟拆開，故意把哥哥安排到一個偏僻的鄉鎮上去實習。所以有些話想和爸爸媽媽說，就趕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媽，我臨時想回來吃，所以就回來了。”
“能回來吃就回來吃，外面的不衛生，你快去洗手，我給你添飯。”王春雨疼愛的說。
王春雨對她這對兒女，是很滿意的，他們這對女兒，從小到大，各方面都很出色，長得好，人見人愛，性格脾氣也好，聽話懂事，隔壁鄰居和親戚朋友和同事，就沒有不誇的，王春雨也常常被熟悉的人羨慕，羨慕有這麽一對好兒女。
但是現在，兒女的婚事都不順，不滿意，開始的時候，是女兒和江鴻翔，這對眾人多少年來都心照不宣認可的人，卻因為江鴻翔喜歡上了一個鄉下丫頭而讓吳家人很失望很尷尬。
雖然吳家和江家都努力了很久，江鴻翔還是一心一意喜歡那個石榴，萬般無奈的情況下，王春雨才安排女兒去相親，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條件也差不多的韓小東，王春雨這顆為女兒操碎了的心才算是緩了過來。
可是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兒子又喜歡上了一個他們都不看好的鄉下女孩秦小娟。
而且一直聽話的兒子，這次卻特別的犟，什麽話都聽不進去，就是一根筋的要和那個秦小娟在一起，還不惜和家裏人鬧翻了。
王春雨有時候想，是不是因為兩個孩子小時候太聽話懂事，所以長大以後要在婚姻上有一些磕磕碰碰，讓她這個當媽的多多少少總是要操心一些。才能圓滿為人父母的一場必須經歷的辛苦。
要是能夠選擇，她寧願選擇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有些挫折，但是長大以後，特別是婚姻上能夠順順利利的，婚姻好不好，不僅決定他們這輩子是不是幸福，還決定了以後下一代孩子的一生。
女兒沒有最終和江鴻翔在一起，雖然很遺憾，但是現在好歹也找到了一個不算太差的。多多少少她心裏也有些安慰。
但是兒子的事情現在也還是令她寢食不安，讓她再一次經歷當初女兒失意時的那些煎熬，如果煎熬以後最終的結果是好的也罷，就怕萬一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失，她這輩子都不要想好好的過了。
就像這次兒子在他們兩口子的安排下到那個偏僻的地方去實習，她各種各樣的擔心，只希望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吳丹眉洗了手，坐到爸爸媽媽身邊吃飯。
王春雨夾了一些菜到女兒的碗裏。
“小眉，這幾天怎麽不見韓小東來找你啦？”
“他去外地出差去了。”
老媽對女兒的戀情明察秋毫，幾天見一次面，吃幾次飯，逛幾次街，看幾場電影都了如指掌。只要接連兩天見不到韓小東來找女兒，她心裏就各種猜測。
“你看，你們倆現在的感情越來越好，各方面的條件也差不多，所以盡快把婚定下來好了。”
“媽，我說過等明年春節後再說，你就不要天天這樣念叨了行不行？”
“兩個人合適，又沒有其他任何的問題，為什麽不快一點定下來呢？”
吳丹眉不耐煩了，“媽，我哥都還沒有定下來，我急什麽？你這樣天天催，就給我感覺好像很不願意我待在家裏一樣。巴不得趕緊把我嫁出去。你眼不見心不煩。”
“你這丫頭，好心當作驢肝肺，我白心疼你這些年，我對你好不好，你不明白嗎？我為你好，怎麽能把我想成是嫌棄你呢？”
“是是是，你是為我好，我也知道，但是你能不能也尊重一下我的意見，我說明年春節後給你們答覆，你就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就不要每天重覆這樣的問題了，好不好？”
一旁的吳南道:“小眉，你激動什麽？你媽是嘮叨了一點，但是她的出發點是好的還不是替你擔心，著急，你不能用這種態度對她說話。”
☆、313.勸說
313.勸說
吳南心裏嘆息，女兒之前是一個性格多好的人，但是自從和江鴻翔失之交臂以後，她變得急躁，情緒化，而且沒有耐心，還好韓小東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也能夠容忍女兒的所有小性子。現在看來，那個韓小東倒是更適合女兒一些，不過也不能太嬌慣她的這些毛病。
吳南道:“小眉，我發現你現在脾氣很大，你以前不這樣，是不是被韓小東寵壞了？有人嬌寵，得珍惜，而不是因此放任自己的性子。不要讓對你好的人心涼了。”
吳丹眉吸了一口涼氣，爸爸的話提醒了她，她確實有一些小脾氣，因為是韓小東對她的嬌寵嗎？
因為他喜歡她，所以能夠容忍她所有的任性，她仗著他對她的好，就隨意發展著她的情緒化！
是的，韓小東對她所有的好，她都能夠理解，因為他對她的所有的好，她都曾經用在江鴻翔的身上過，但是他卻沒有對她有所回應，她對他的冷淡已經習以為常，只是單純的繼續做著自己對他的好，但是現在，看韓小東對她這樣，她才明白，其實，江鴻翔真的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一切的一切都是身邊的人在撮合他們，還有她自己單方面的喜歡，自己喜歡了這麽多年的人，她從來沒有了真正的解過他，甚至連他對自己的感覺，她也只是通過自己的幻想。
和韓小東相處以後，她才真正的發現，江鴻翔確實沒有喜歡過她。
喜歡一個人，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接近他，對他好，因為他的快樂而快樂，因為他的憂傷而憂傷。
她感動韓小東對她的愛對她的好，但是卻不能給他同樣的回應，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這樣也好，有一個人這樣寵愛著她，當她當做寶貝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但是有時候她又有一種深深地失落，為什麽韓小東不是江鴻翔？這樣，她的人生該是多麽圓滿無缺呀！
所以在韓小東面前她常常很情緒化。有滿足，有愧疚，有遺憾，有感動，有失落。各種情緒交織在心中。
有時候她對自己說，接受韓小東吧！你再找不到一個像他這樣對自己好的男人，但是她又對自己說，你這樣做是不是很自私？你不能全心全意的愛韓小東，為什麽要接受他，這樣做對他不公平。
如果江鴻翔沒有遇到石榴，他會因為自己對他的愛對他的好，再加上雙方父母的壓力，選擇和她在一起生活嗎？
吳丹眉想了想，不會，江鴻翔不會這樣做，他是一個心性很堅強的人。他做事從來不會違背自己的意願。
而她，沒有江鴻翔那麽堅強的心性，她這輩子，再不會對任何一個男人像對江鴻翔那樣了，那麽，她為什麽不選擇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呢？她需要關心，需要嬌寵，因為這些年來，她付出了她所有的熱情，她累了，也因為沒有了付出的能源。她需要補充這些年來竭盡所能付出的損耗。
吳南看看默默地吃著飯的女兒，對妻子道:“你以後也不要整天嘮叨女兒的事情了，她是一個好孩子，我相信她會好好珍惜自己的幸福，韓小東不錯，我看中的是他對咱們小眉的好，是真心實意的，所以他們覺得什麽時候適合訂婚就什麽時候訂婚，你這樣天天念叨，給小眉的壓力很大。”
王春雨道:“好好好，我以後再也不念叨了，不過小眉，我還是要對你說，女人最幸運的，莫過於遇到一個能夠對你知冷知熱的人，韓小東是一個真心疼你的人，你可要珍惜。”
吳丹眉點點頭。
她今天回來和爸爸媽媽吃飯，是要和他們講講哥哥的事情，怎麽就一下子扯到她的頭上，而且沒完沒了。
“爸，聽說你把我哥安排到了下面縣城裏去了，而且還是去了一個偏僻的鄉鎮上？”吳丹眉把話題引開到哥哥身上。
“對啊！他還年輕，需要多鍛煉鍛煉。”吳南很官腔的道。
“不僅僅是想讓他鍛煉鍛煉吧？你們反對他和秦小娟在一起，所以把他弄到了那樣的一個地方。想讓他吃一點苦頭，讓他就範，聽你們的安排。”
“小眉，我和你爸爸自有我們倆的道理，你不懂，就不要瞎摻合了。”
吳丹眉卻執拗的道:“爸，媽，你們能不能不要幹涉我哥和秦小娟的事情？秦小娟有什麽不好的？人家有本事考上大學，就值得我哥喜歡她，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考上大學的，更何況她自身的條件那麽差。”
“咱們家的媳婦不需要有多大的本事，最重要的是人品要好，家世要好，小眉，你都不知道秦小娟的父母在村裏名聲有多壞，一個是小偷，一個是風流成性的女人，這樣的父母教育出來的女兒，人品會好到哪裏？她就是再有本事，咱們家也不要。”
“媽，你又不了解真相，就憑村裏人幾句話就斷定秦小娟家父母是那樣的人，這對她家不公平，對我哥也不負責任。”
“他們家沒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他們村裏的人為什麽要那樣說他家，而且他們又不認識我，為什麽要對我撒謊？”
“媽，人家一看你就是從城裏去的人，非貴既富，如果你問的村裏人本來就和他家有過節，人家更是嫉妒，所以隨便編排一頓他家的事情也有可能。誰還沒有一兩個處得不好的熟人。”
王春雨道:“你就別說了，如果是這樣我也認了，誰叫他們家要招惹上這樣的冤親債主，不管怎麽說，我得讓你哥找一個身世清白家風純良的好人家。”
“媽，你們只顧按你們世俗的眼光看合適不合適，就不會從我哥哥的角度看他們合適不合適，以後是他們倆在一起過一輩子，合適不合適，能不能過好，得看他們自己。”
“處對象的時候怎麽能看得出來合適不合適，結婚以後在一起過起鍋碗瓢盆的日子才知道合適不合適，這些，都要有差不多相同的家庭環境和成長經歷才能和諧。所以門當戶對不是偏見，是一代一代的人用他們一輩子的生活經歷總結出來的真知灼見。”
☆、314.陰影
314.陰影
吳丹眉推開碗，“媽，我實話對你們說吧！我這輩子是不可能找到一個我喜歡他就像是他喜歡我一樣的人了。所以，我哥能夠和秦小娟兩個人相互喜歡，這種感情是可望不可即的，你們不要打著為我哥好的名義去破壞他們，如果你們真的是為我哥好，就成全他們，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吳南和王春雨都忽略掉了女兒後面說的話，只註意到了她說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一個喜歡他像他喜歡自己的人。
王春雨道:“小眉，你說什麽？你什麽意思啊！你難道不喜歡韓小東嗎？”
“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反正她沒有像喜歡江鴻翔一樣的喜歡他，也沒有像他喜歡自己一樣的喜歡他。
吳南擔心的道:“小眉，難道你還沒有走出江鴻翔給你帶來的傷害嗎？關於江鴻翔的事情，爸爸媽媽是有過錯的，我們以前不該早早的就有這樣的打算，打算讓你們在一起，你們小時候在一起玩得好好的，誰也不知道後來他會喜歡上了別的女孩，這件事後來我想過了，也許，你只是習慣了大家強壓在你身上的觀念，就是你們倆才是最好最般配的一對這樣的觀念，所以你自己也在心底裏一直有了這樣的執念。其實我這段時間觀察下來，我覺得韓小東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王春雨也著急的說:“對啊！小眉，韓小東的家庭條件雖然沒有江鴻翔的好，但是從他自身的條件來說，他比江鴻翔強多了，他也是大學生，雖然是保送的，但是作用和待遇和考上的沒有任何的區別，他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領導，這點大多數年輕人都不可能做到，另外最重要的就是，他對你好，竭盡所能發自內心的對你好。這是令我們最欣慰的。”
吳丹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現在是說哥哥的事情，不說我的事。”
吳南道:“你哥哥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們心裏有數，把他安排下去，對他沒有壞處，他和秦小娟的事情，現在還不能最終下定論。何去何從，看以後再說。”
吳南和王春雨當然不可能在女兒面前承認他們是為了阻止兒子和秦小娟談戀愛才把他弄到下面去的。
王春雨也道:“小眉，我以為你和韓小東，已經沒有問題了，怪不得你一直不同意訂婚，原來你還是沒有拿定主意是不是要和他在一起。你爸說的對，都怪我們以前一直說江鴻翔有多好，現在想來，除了門第，他也沒什麽好，至少和韓小東比是不行的，我和你爸，現在只希望你好好的，不管什麽門第了，所以你不要再執著於他了。好好珍惜韓小東，他才是最合適你的人。”
“爸媽，江鴻翔的事情，怎麽能夠怪你們呢！只是造化弄人而已。”
吳南嘆息，“你這孩子，表面上柔弱順從，內裏卻是很執拗，你和韓小東處對象之前的那段時間，我和你媽為你愁得一整夜一整夜都睡不好覺，後來你和韓小東處對象了，而且你們來往越來越頻繁，我和你媽才漸漸的放下心來，以為你早已經想通了，但是你現在……哎！我們最擔心的人就是你呀！”
“爸，不要擔心我，我現在挺好的呀！我和韓小東也很好，我暫時不想訂婚，是想多看看韓小東，我知道他對我好，但是他能不能一直對我好，能不能一輩子對我好！不多看看，怎麽知道呢？至於江鴻翔，我已經放下他了……”
聽女兒這樣說，王春雨揪著的心又緩了過來，“你能夠這樣想就好。”
“爸媽，我之所以不惜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就是要讓你們明白，遇到一個相親相愛的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為我明白這樣的痛苦，所以要勸你們不要幹涉我哥哥的事情。他和秦小娟如果被你們拆散了，他以後過得痛苦，你們也不願意看到他那樣吧？”
吳南道:“小眉，你不懂，男孩子以事業為重，咱們把他弄到那裏去，真的不是為了拆散他和秦小娟，在他分配工作之前，在他什麽資歷都沒有的時候，得讓他經歷一些，磨煉一些，這時候不磨煉，難道要到結婚以後，拖家帶口的時候再磨煉嗎？”
王春雨也附和，“是，你哥是男人，就得多吃一些苦才能成長起來，才能在工作上拼出一些成績來，你是女孩子，就不要吃那些苦，女孩子只要選擇好一個伴侶，以後的重心在家裏，你對家裏所有的付出都有人理解有人感恩，你的付出就是值得的。韓小東就是一個值得你付出的男人。”
吳丹眉也是無語了，老媽不出三句話就要扯到自己身上。
她也是替哥哥擔心，因為自己就是因為感情不如意所以一直不舒心，她自己是無奈，月老對她太苛刻，她向往一份心心相印情投意合的感情卻求而不得。而哥哥遇到了，但是父母卻要橫加幹涉，她不理解父母一心一意希望兒女好，卻總是做這些傷害他們的事情。
“好啦？爸媽，我吃飽了，我言盡於此，就是希望你們站在我哥的角度多替他想一想，如果真的是為了他好，就順應他的本意。”
吳丹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吳南和王春雨也早吃好了，但是他們坐在餐桌邊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王春雨小聲道:“咱們的計劃可不能讓小眉知道了，她如果知道，再告訴舟舟，咱們就白費心思了。”
王春雨又靠近吳南道:“小眉說的話也有一些道理，這次讓舟舟在下面吃一點苦，如果他真的挺過來了，還是一心一意的要和秦小娟在一起，咱們也不能把他逼狠了，我怕他也像小眉一樣留下了心理陰影。”
“他是男孩子，這點感情挫折都經受不起，以後還能幹什麽？你就放心吧！咱們的兒子沒那麽嬌氣那麽脆弱。”
☆、315.工作
315.工作
動亂之後，國家大力提倡搞活經濟，農村也也開始實行土地承包責任制了。這對於農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喜訊，所以鄉上許多鄉幹部都跑回家忙自己家裏的土地。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和會議才到鄉政府來。
所以諾大的一個柳家屯鄉政府，就只有肖鄉長和吳丹舟蹲守在那裏。
許多原來細化分門別類的工作現在也顧不上了哪是誰分管的了，他們倆差不多承擔了所有的工作量，一個人身兼數職。
開介紹信，收各種款項，這些事情也就罷了，最令吳丹舟頭疼的就是那些雞毛蒜皮的糾紛。
比如誰家的雞跑到了誰家門口就消失無蹤，所以兩家因為這只雞的去向問題爭吵不休，在村裏無法解決，只能找到了鄉上，讓鄉上幫忙調解。
還有一些是你摘了我家的豆角，我又摘了你家的瓜引出的口角，還有一些鄰居因為翻蓋房子，因為宅基地的出入爭吵，甚至是夫妻吵架，或者是婆媳矛盾，反正是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小事，但是在那些當事人眼裏就是天大的事情，各種吵，花樣翻新，樂此不疲。
這些小事情，婆說婆有理，都據理力爭，誰也不讓誰，常常是調解變成了爭吵的場面。
吳丹舟面對這樣的情況，常常是一個頭兩個大，他終於明白古代的縣衙門為什麽對來投案的人先各打十大板子再說話了，他也想對這些吵到鄉上來要求調解卻還是依然吵個不停的人先各打十大板子，就為了這麽一點點小事情就吵得雞飛狗跳，那是因為鄉上現在已經對他們沒有什麽威懾力，不能隨意打罰他們，所以他們有恃無恐，一點點小事也當作天大的事情來鄉上麻煩這些本來就忙得四腳朝天的辦事人員。
可是吳丹舟沒有打他們各十大板的權利，他作為一個新社會為人民服務的公仆，只能耐心的給他們講道理調解。
但是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小夥子，又是從城裏來的，和這些村裏吵架厲害的人講道理就像是對牛彈琴。
所以每次糾紛，他都措手不及，最後只能是肖鄉長親自出馬才搞定了。
肖鄉長對吳丹舟道:“小吳同志啊！你在旁邊學著一點，以後我不在的情況下，這些事情就得你來處理了。”
吳丹舟道:“算了吧，肖鄉長，我去做其他的事情，處理群眾糾紛這樣的事情，還是你才能處理下來，我就不擅長這個，也不了解這裏的民情，所以不適合做這份工作。”
肖鄉長道:“小吳同志啊！上面交給我的任務，就是帶著你熟悉所有的工作，這所有的工作，當然也包括處理群眾糾紛，你別小看這件事情，群眾糾紛處理不好，群眾不能安心搞生產，這可是大事情，而且如果一些小的糾紛處理不好，最後矛盾激化，造成了嚴重的後果，說明咱們的工作沒有做好，咱們是有責任的。”
吳丹舟只能跟著肖鄉長學習處理這些糾紛，每天面對這些焦頭爛額的事情，吳丹舟累得晚上只能隨便下一點面吃就休息了，盡管他很努力，但是還是很難適應這樣的工作，這些，都是街道上的老太太幹的事情，因為她們見的多，接觸過的多，所以有經驗，對於像吳丹舟這樣的未婚年輕人來說，這樣的事情真的是無法下手。所以大多數事情，最終還是靠肖鄉長處理。
那時候唯一的聯系方式就是寫信，所以每次收到秦小娟和同學們的來信，是吳丹舟苦逼生活中唯一的一點安慰和亮色。
他和秦小娟之前在南市的時候，每到周末，都在一起度過，或者是秦小娟到吳丹舟的宿舍幫他洗衣服，或者是吳丹舟到秦小娟他們學校裏去找她，兩個人在一起，哪怕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各自看書，都有一種叫幸福的東西流淌在心間。
可是現在，他們天各一方，無盡的相思，只能通過寫信來抒發。
還有同學們的來信，吳丹舟的同學，大多數都在實習，這些被保送上大學的同學，家裏背景都深厚，又是家裏的寶貝疙瘩，他們都留在南市實習，工作清閑，業餘生活也豐富多彩，同學們時不時的還搞一次聚會，相比較他們，吳丹舟覺得自己就是在做苦役。
吳丹舟想，不就是幾個月的時間嗎？熬著吧！熬過去就好了。父母要懲罰他，讓他吃吃苦頭，但是畢業以後也不至於要把他分配到這裏工作吧！再怎麽說也是親生的啊！
有這樣的信念支持著，再有秦小娟每周一封的來信鼓勵著，吳丹舟就這樣一天天的熬著。
這兩天總算是沒有群眾糾紛，做完正常的工作以後，吳丹舟到街上去看看買一點菜。
那條街，雖然稱之為街道，但是只有短短的二十米的街道，就是每天有人到那裏擺攤賣一些蔬菜雞蛋之類的，趕集日的時候還熱鬧一些，會有一些人來賣柴火，雞鴨之類的，還有一些山貨。還有一些賣小吃的，但是趕集日也就是早上十點到中午十二點之間兩個小時熱鬧了一陣就散了。
吳丹舟來的時候，身上只有五塊錢了，因為來的急，只是去見了秦小娟一面，沒有來得及去借，到了這裏，肖鄉長主動對他說，每個月二十塊錢的工資要到月底才發，所以暫時借給他五十塊錢救救急，吳丹舟很感動於肖鄉長的熱情和善解人意，這是雪中送炭啊！吳丹舟道謝了以後，沒有推辭就收下了，說到月底直接扣工資好了。
吳丹舟在家裏的時候，花錢隨意慣了，這次出來，什麽也沒有，所以很快，五十塊錢到月底就花光了。
正在他為難不知道該怎麽跟肖鄉長說的時候，肖鄉長了然的對他說:“你剛剛到這裏，什麽都要開支，所以花費一定很大，如果手頭緊張的話，就不要忙著還錢，等以後什麽時候寬裕了再還也不遲。反正我家就住在這裏，每天回家吃飯，也沒什麽開支，所以不急等著用錢。”
☆、316.避嫌
316.避嫌
吳丹舟都要為這個好心腸的肖鄉長感動得不要不要的了，他雖然倒黴又憋屈，被親爸親媽弄到了這麽一個地方身心受累，但是還算幸運，遇到肖鄉長這樣的好人，以至於他不會被餓肚子。
這條街上有一家雜貨鋪，這家雜貨鋪的主人姓陳，他哥哥在縣城供銷社當主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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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最後一個學期，有關系的早就提前到單位去實習了，實習期間的工資也和正常工作的工資差不多。
如果吳丹舟不是因為談對象的事情和家裏人關系弄僵，他這個時候也應該去實習了。
原來父母就和他說過，等他畢業以後，就直接到機關單位去工作，政府機關部門工作清閑，升職空間大，在江湖山的關照下，前途無量。
但是現在，吳丹舟不敢確定了，父母會怎樣安排他的工作。
開學一個多月以後，吳丹舟接到通知，讓他到下面的一個縣去實習。
怎麽是去縣裏，而不是留在省城？
不過吳丹舟想，也許只是到下面去鍛煉一下吧？他就他父母這麽一個寶貝兒子，怎麽可能讓他去縣城那樣的小地方去工作呢！
下去就下去吧！他之前曾經去更加艱苦的農村待過，這次去，再苦也不可能有之前幹農活的時候苦吧！
走之前，吳丹舟特意到秦小娟所在的醫學院去和她道別，約定了吳丹舟到下面安頓好了，就給秦小娟寫信。
秦小娟也對吳丹舟被安排到下面去實習沒有疑問。
先讓自己的兒子到艱苦的地方去磨煉一下，有沒有成績不要緊，重要的是得有一個這樣的經歷，以後再安排好的單位好的崗位也有底氣。機關單位裏這樣的套路人人都知道，作為吳南這樣的領導，他更知道。
兩個正處在熱戀中的年輕人，一下子要分開，吳丹舟要到下面，他們差不多得要有半年的時間不能見面，心裏還是有些不舍，但是來日方長，半年以後吳丹舟就可以回南市了，那時候他們又可以見面了。
和秦小娟依依惜別以後，吳丹舟到了下面一個叫平陽縣的地方。
到了平陽縣城，他把介紹信交了，接待員道:“上面特意打電話介紹了你的情況，你是大學生，有理論知識，但是缺乏實際的工作經驗，所以安排你去下面的鄉鎮去工作，到了那裏，你才能真正的接觸到基層的群眾，你的第一工作任務，就是要學會和群眾打交道，和群眾打成一片。這樣對你以後的發展和工作很重要。”
就這樣，吳丹舟又被送到了柳屯鄉，離縣城有八十多公裏，是平陽縣最偏僻落後的地方。
鄉長姓肖，四十多歲，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樣子敦厚，淳樸。
肖鄉長熱情的握著吳丹舟的手。
“小吳，大學生啊！人才啊！到咱們這個窮山溝來，一定會把咱們這裏的工作帶動起來的。”
吳丹舟強作鎮定，心裏卻羞愧萬分，他這個大學生，只是名義上聽著好聽，實際上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可一點工作經驗都沒有。
吳丹舟謙虛的道:“肖鄉長，不敢當，不敢當，我什麽也不會，來這裏，是來向你們學習的。”
肖鄉長哈哈大笑，“你看，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話這麽謙虛這麽有水平。”
肖鄉長把吳丹舟安排在鄉政府，那裏一共有七八個辦事人員，都是附近村裏的，平常都在家裏幹活掙工分，所以就只有肖鄉長和吳丹舟在那裏蹲守，到了晚上，肖鄉長也回家去了，更是只有吳丹舟一個人在空蕩蕩的鄉政府裏。在那裏單獨騰出一個辦公室，就當做吳丹舟的宿舍。
他自己一個人做飯吃，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
這樣的日子，對於吳丹舟來說，和之前下鄉當知青的時候一樣的苦。
當知青的時候，是生活條件苦，每天要幹農活，也要自己做飯吃，但是那個時候，他們一起下鄉的人有好幾個，包括他妹妹也和他在一起，白天再苦，晚上收工以後，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也就把日子輕松打發過去了。
現在，吳丹舟的工作倒是簡單，就是處理一下群眾的糾紛，跟著肖鄉長到各村去檢查一下工作，或者開一個會什麽的。
但是晚上肖鄉長回家以後，吳丹舟一個人的日子就難熬了。
空蕩蕩的鄉鎮府有一個大院，有十多間辦公室，有一個衛生所，一個小賣部，晚上就他一個人，顯得很陰森。
吳丹舟在鄉下生活過，知道這樣的院子裏，之前運動的時候，免不了批鬥過人，也死過人，雖然他是一個年輕力壯的年輕人，但是一回想起那些血淋淋的批鬥場面，也難免心裏發毛。
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個大院顯得更加的陰氣重重，他都不敢起夜上廁所，只能在屋裏放一只小桶解決。
☆、312.嘮叨
312.嘮叨
王春雨和丈夫坐在家裏的飯桌邊。
王春雨吃了幾口飯，放下了碗，連連嘆氣！
“老吳，你說，咱們的兒子能夠適應那邊的生活嗎？”
“怎麽不能適應了？他是去鄉鎮上，條件比之前下鄉的時候好多了。”
“那些年下鄉是不得而已，大氣候如此，人人都那樣，現在條件好了，舟舟他又回城裏過了幾年安穩舒適的生活，現在又把他弄下去，他受得了嗎？從簡到奢容易，從奢到簡難啊！”
吳南放下了碗，“你到底要怎麽樣？說要給兒子吃一點苦頭反省一下的是你，現在又整天唉聲嘆氣擔心他這個擔心他那個的也是你。”
王春雨把碗遞到丈夫的手裏，“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行了吧？，你吃飯，吃你的飯。”
說著，王春雨又夾了一些菜到吳南的碗裏。
吳南端起了碗，道:“這孩子，是應該吃一點苦，得讓他知道，離開了咱們的庇護，他什麽也不是，另外一方面，他到基層去鍛煉鍛煉，對他沒有壞處，不僅可以磨煉他的心性，還能讓他學會和基層的人打交道。他現在還年輕，需要這樣的磨煉。”
王春雨道:“是，我知道你有你的考慮，我是婦人之見，當媽的，總是有牽掛不完的心。”
“他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希望他好，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既讓他吃一點苦，也不會讓他受到損傷。我已經向下面的人打過招呼了，他不會有事的。工作也不多不少，既讓他有事情幹，又讓他累不了。只是環境差一點。”
“就怕這個傻兒子，吃再多苦也不會開竅。咱們的心思就白費了。”
“他的苦不會白吃的！”
“但願如此！”
這時候吳丹眉回來了，王春雨笑著迎上去道:“小眉，你回來了？還沒有吃飯的吧？你說今天不回來吃飯了，所以我和你爸就沒有等你。”
吳丹眉本來是不回來吃飯的，但是她聽說爸爸媽媽為了要把哥哥和秦小娟拆開，故意把哥哥安排到一個偏僻的鄉鎮上去實習。所以有些話想和爸爸媽媽說，就趕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媽，我臨時想回來吃，所以就回來了。”
“能回來吃就回來吃，外面的不衛生，你快去洗手，我給你添飯。”王春雨疼愛的說。
王春雨對她這對兒女，是很滿意的，他們這對女兒，從小到大，各方面都很出色，長得好，人見人愛，性格脾氣也好，聽話懂事，隔壁鄰居和親戚朋友和同事，就沒有不誇的，王春雨也常常被熟悉的人羨慕，羨慕有這麽一對好兒女。
但是現在，兒女的婚事都不順，不滿意，開始的時候，是女兒和江鴻翔，這對眾人多少年來都心照不宣認可的人，卻因為江鴻翔喜歡上了一個鄉下丫頭而讓吳家人很失望很尷尬。
雖然吳家和江家都努力了很久，江鴻翔還是一心一意喜歡那個石榴，萬般無奈的情況下，王春雨才安排女兒去相親，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條件也差不多的韓小東，王春雨這顆為女兒操碎了的心才算是緩了過來。
可是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兒子又喜歡上了一個他們都不看好的鄉下女孩秦小娟。
而且一直聽話的兒子，這次卻特別的犟，什麽話都聽不進去，就是一根筋的要和那個秦小娟在一起，還不惜和家裏人鬧翻了。
王春雨有時候想，是不是因為兩個孩子小時候太聽話懂事，所以長大以後要在婚姻上有一些磕磕碰碰，讓她這個當媽的多多少少總是要操心一些。才能圓滿為人父母的一場必須經歷的辛苦。
要是能夠選擇，她寧願選擇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有些挫折，但是長大以後，特別是婚姻上能夠順順利利的，婚姻好不好，不僅決定他們這輩子是不是幸福，還決定了以後下一代孩子的一生。
女兒沒有最終和江鴻翔在一起，雖然很遺憾，但是現在好歹也找到了一個不算太差的。多多少少她心裏也有些安慰。
但是兒子的事情現在也還是令她寢食不安，讓她再一次經歷當初女兒失意時的那些煎熬，如果煎熬以後最終的結果是好的也罷，就怕萬一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失，她這輩子都不要想好好的過了。
就像這次兒子在他們兩口子的安排下到那個偏僻的地方去實習，她各種各樣的擔心，只希望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吳丹眉洗了手，坐到爸爸媽媽身邊吃飯。
王春雨夾了一些菜到女兒的碗裏。
“小眉，這幾天怎麽不見韓小東來找你啦？”
“他去外地出差去了。”
老媽對女兒的戀情明察秋毫，幾天見一次面，吃幾次飯，逛幾次街，看幾場電影都了如指掌。只要接連兩天見不到韓小東來找女兒，她心裏就各種猜測。
“你看，你們倆現在的感情越來越好，各方面的條件也差不多，所以盡快把婚定下來好了。”
“媽，我說過等明年春節後再說，你就不要天天這樣念叨了行不行？”
“兩個人合適，又沒有其他任何的問題，為什麽不快一點定下來呢？”
吳丹眉不耐煩了，“媽，我哥都還沒有定下來，我急什麽？你這樣天天催，就給我感覺好像很不願意我待在家裏一樣。巴不得趕緊把我嫁出去。你眼不見心不煩。”
“你這丫頭，好心當作驢肝肺，我白心疼你這些年，我對你好不好，你不明白嗎？我為你好，怎麽能把我想成是嫌棄你呢？”
“是是是，你是為我好，我也知道，但是你能不能也尊重一下我的意見，我說明年春節後給你們答覆，你就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就不要每天重覆這樣的問題了，好不好？”
一旁的吳南道:“小眉，你激動什麽？你媽是嘮叨了一點，但是她的出發點是好的還不是替你擔心，著急，你不能用這種態度對她說話。”
☆、313.勸說
313.勸說
吳南心裏嘆息，女兒之前是一個性格多好的人，但是自從和江鴻翔失之交臂以後，她變得急躁，情緒化，而且沒有耐心，還好韓小東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也能夠容忍女兒的所有小性子。現在看來，那個韓小東倒是更適合女兒一些，不過也不能太嬌慣她的這些毛病。
吳南道:“小眉，我發現你現在脾氣很大，你以前不這樣，是不是被韓小東寵壞了？有人嬌寵，得珍惜，而不是因此放任自己的性子。不要讓對你好的人心涼了。”
吳丹眉吸了一口涼氣，爸爸的話提醒了她，她確實有一些小脾氣，因為是韓小東對她的嬌寵嗎？
因為他喜歡她，所以能夠容忍她所有的任性，她仗著他對她的好，就隨意發展著她的情緒化！
是的，韓小東對她所有的好，她都能夠理解，因為他對她的所有的好，她都曾經用在江鴻翔的身上過，但是他卻沒有對她有所回應，她對他的冷淡已經習以為常，只是單純的繼續做著自己對他的好，但是現在，看韓小東對她這樣，她才明白，其實，江鴻翔真的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一切的一切都是身邊的人在撮合他們，還有她自己單方面的喜歡，自己喜歡了這麽多年的人，她從來沒有了真正的解過他，甚至連他對自己的感覺，她也只是通過自己的幻想。
和韓小東相處以後，她才真正的發現，江鴻翔確實沒有喜歡過她。
喜歡一個人，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接近他，對他好，因為他的快樂而快樂，因為他的憂傷而憂傷。
她感動韓小東對她的愛對她的好，但是卻不能給他同樣的回應，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這樣也好，有一個人這樣寵愛著她，當她當做寶貝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但是有時候她又有一種深深地失落，為什麽韓小東不是江鴻翔？這樣，她的人生該是多麽圓滿無缺呀！
所以在韓小東面前她常常很情緒化。有滿足，有愧疚，有遺憾，有感動，有失落。各種情緒交織在心中。
有時候她對自己說，接受韓小東吧！你再找不到一個像他這樣對自己好的男人，但是她又對自己說，你這樣做是不是很自私？你不能全心全意的愛韓小東，為什麽要接受他，這樣做對他不公平。
如果江鴻翔沒有遇到石榴，他會因為自己對他的愛對他的好，再加上雙方父母的壓力，選擇和她在一起生活嗎？
吳丹眉想了想，不會，江鴻翔不會這樣做，他是一個心性很堅強的人。他做事從來不會違背自己的意願。
而她，沒有江鴻翔那麽堅強的心性，她這輩子，再不會對任何一個男人像對江鴻翔那樣了，那麽，她為什麽不選擇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呢？她需要關心，需要嬌寵，因為這些年來，她付出了她所有的熱情，她累了，也因為沒有了付出的能源。她需要補充這些年來竭盡所能付出的損耗。
吳南看看默默地吃著飯的女兒，對妻子道:“你以後也不要整天嘮叨女兒的事情了，她是一個好孩子，我相信她會好好珍惜自己的幸福，韓小東不錯，我看中的是他對咱們小眉的好，是真心實意的，所以他們覺得什麽時候適合訂婚就什麽時候訂婚，你這樣天天念叨，給小眉的壓力很大。”
王春雨道:“好好好，我以後再也不念叨了，不過小眉，我還是要對你說，女人最幸運的，莫過於遇到一個能夠對你知冷知熱的人，韓小東是一個真心疼你的人，你可要珍惜。”
吳丹眉點點頭。
她今天回來和爸爸媽媽吃飯，是要和他們講講哥哥的事情，怎麽就一下子扯到她的頭上，而且沒完沒了。
“爸，聽說你把我哥安排到了下面縣城裏去了，而且還是去了一個偏僻的鄉鎮上？”吳丹眉把話題引開到哥哥身上。
“對啊！他還年輕，需要多鍛煉鍛煉。”吳南很官腔的道。
“不僅僅是想讓他鍛煉鍛煉吧？你們反對他和秦小娟在一起，所以把他弄到了那樣的一個地方。想讓他吃一點苦頭，讓他就範，聽你們的安排。”
“小眉，我和你爸爸自有我們倆的道理，你不懂，就不要瞎摻合了。”
吳丹眉卻執拗的道:“爸，媽，你們能不能不要幹涉我哥和秦小娟的事情？秦小娟有什麽不好的？人家有本事考上大學，就值得我哥喜歡她，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考上大學的，更何況她自身的條件那麽差。”
“咱們家的媳婦不需要有多大的本事，最重要的是人品要好，家世要好，小眉，你都不知道秦小娟的父母在村裏名聲有多壞，一個是小偷，一個是風流成性的女人，這樣的父母教育出來的女兒，人品會好到哪裏？她就是再有本事，咱們家也不要。”
“媽，你又不了解真相，就憑村裏人幾句話就斷定秦小娟家父母是那樣的人，這對她家不公平，對我哥也不負責任。”
“他們家沒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他們村裏的人為什麽要那樣說他家，而且他們又不認識我，為什麽要對我撒謊？”
“媽，人家一看你就是從城裏去的人，非貴既富，如果你問的村裏人本來就和他家有過節，人家更是嫉妒，所以隨便編排一頓他家的事情也有可能。誰還沒有一兩個處得不好的熟人。”
王春雨道:“你就別說了，如果是這樣我也認了，誰叫他們家要招惹上這樣的冤親債主，不管怎麽說，我得讓你哥找一個身世清白家風純良的好人家。”
“媽，你們只顧按你們世俗的眼光看合適不合適，就不會從我哥哥的角度看他們合適不合適，以後是他們倆在一起過一輩子，合適不合適，能不能過好，得看他們自己。”
“處對象的時候怎麽能看得出來合適不合適，結婚以後在一起過起鍋碗瓢盆的日子才知道合適不合適，這些，都要有差不多相同的家庭環境和成長經歷才能和諧。所以門當戶對不是偏見，是一代一代的人用他們一輩子的生活經歷總結出來的真知灼見。”
☆、314.陰影
314.陰影
吳丹眉推開碗，“媽，我實話對你們說吧！我這輩子是不可能找到一個我喜歡他就像是他喜歡我一樣的人了。所以，我哥能夠和秦小娟兩個人相互喜歡，這種感情是可望不可即的，你們不要打著為我哥好的名義去破壞他們，如果你們真的是為我哥好，就成全他們，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吳南和王春雨都忽略掉了女兒後面說的話，只註意到了她說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一個喜歡他像他喜歡自己的人。
王春雨道:“小眉，你說什麽？你什麽意思啊！你難道不喜歡韓小東嗎？”
“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反正她沒有像喜歡江鴻翔一樣的喜歡他，也沒有像他喜歡自己一樣的喜歡他。
吳南擔心的道:“小眉，難道你還沒有走出江鴻翔給你帶來的傷害嗎？關於江鴻翔的事情，爸爸媽媽是有過錯的，我們以前不該早早的就有這樣的打算，打算讓你們在一起，你們小時候在一起玩得好好的，誰也不知道後來他會喜歡上了別的女孩，這件事後來我想過了，也許，你只是習慣了大家強壓在你身上的觀念，就是你們倆才是最好最般配的一對這樣的觀念，所以你自己也在心底裏一直有了這樣的執念。其實我這段時間觀察下來，我覺得韓小東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王春雨也著急的說:“對啊！小眉，韓小東的家庭條件雖然沒有江鴻翔的好，但是從他自身的條件來說，他比江鴻翔強多了，他也是大學生，雖然是保送的，但是作用和待遇和考上的沒有任何的區別，他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領導，這點大多數年輕人都不可能做到，另外最重要的就是，他對你好，竭盡所能發自內心的對你好。這是令我們最欣慰的。”
吳丹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現在是說哥哥的事情，不說我的事。”
吳南道:“你哥哥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們心裏有數，把他安排下去，對他沒有壞處，他和秦小娟的事情，現在還不能最終下定論。何去何從，看以後再說。”
吳南和王春雨當然不可能在女兒面前承認他們是為了阻止兒子和秦小娟談戀愛才把他弄到下面去的。
王春雨也道:“小眉，我以為你和韓小東，已經沒有問題了，怪不得你一直不同意訂婚，原來你還是沒有拿定主意是不是要和他在一起。你爸說的對，都怪我們以前一直說江鴻翔有多好，現在想來，除了門第，他也沒什麽好，至少和韓小東比是不行的，我和你爸，現在只希望你好好的，不管什麽門第了，所以你不要再執著於他了。好好珍惜韓小東，他才是最合適你的人。”
“爸媽，江鴻翔的事情，怎麽能夠怪你們呢！只是造化弄人而已。”
吳南嘆息，“你這孩子，表面上柔弱順從，內裏卻是很執拗，你和韓小東處對象之前的那段時間，我和你媽為你愁得一整夜一整夜都睡不好覺，後來你和韓小東處對象了，而且你們來往越來越頻繁，我和你媽才漸漸的放下心來，以為你早已經想通了，但是你現在……哎！我們最擔心的人就是你呀！”
“爸，不要擔心我，我現在挺好的呀！我和韓小東也很好，我暫時不想訂婚，是想多看看韓小東，我知道他對我好，但是他能不能一直對我好，能不能一輩子對我好！不多看看，怎麽知道呢？至於江鴻翔，我已經放下他了……”
聽女兒這樣說，王春雨揪著的心又緩了過來，“你能夠這樣想就好。”
“爸媽，我之所以不惜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就是要讓你們明白，遇到一個相親相愛的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為我明白這樣的痛苦，所以要勸你們不要幹涉我哥哥的事情。他和秦小娟如果被你們拆散了，他以後過得痛苦，你們也不願意看到他那樣吧？”
吳南道:“小眉，你不懂，男孩子以事業為重，咱們把他弄到那裏去，真的不是為了拆散他和秦小娟，在他分配工作之前，在他什麽資歷都沒有的時候，得讓他經歷一些，磨煉一些，這時候不磨煉，難道要到結婚以後，拖家帶口的時候再磨煉嗎？”
王春雨也附和，“是，你哥是男人，就得多吃一些苦才能成長起來，才能在工作上拼出一些成績來，你是女孩子，就不要吃那些苦，女孩子只要選擇好一個伴侶，以後的重心在家裏，你對家裏所有的付出都有人理解有人感恩，你的付出就是值得的。韓小東就是一個值得你付出的男人。”
吳丹眉也是無語了，老媽不出三句話就要扯到自己身上。
她也是替哥哥擔心，因為自己就是因為感情不如意所以一直不舒心，她自己是無奈，月老對她太苛刻，她向往一份心心相印情投意合的感情卻求而不得。而哥哥遇到了，但是父母卻要橫加幹涉，她不理解父母一心一意希望兒女好，卻總是做這些傷害他們的事情。
“好啦？爸媽，我吃飽了，我言盡於此，就是希望你們站在我哥的角度多替他想一想，如果真的是為了他好，就順應他的本意。”
吳丹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吳南和王春雨也早吃好了，但是他們坐在餐桌邊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王春雨小聲道:“咱們的計劃可不能讓小眉知道了，她如果知道，再告訴舟舟，咱們就白費心思了。”
王春雨又靠近吳南道:“小眉說的話也有一些道理，這次讓舟舟在下面吃一點苦，如果他真的挺過來了，還是一心一意的要和秦小娟在一起，咱們也不能把他逼狠了，我怕他也像小眉一樣留下了心理陰影。”
“他是男孩子，這點感情挫折都經受不起，以後還能幹什麽？你就放心吧！咱們的兒子沒那麽嬌氣那麽脆弱。”
☆、315.工作
315.工作
動亂之後，國家大力提倡搞活經濟，農村也也開始實行土地承包責任制了。這對於農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喜訊，所以鄉上許多鄉幹部都跑回家忙自己家裏的土地。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和會議才到鄉政府來。
所以諾大的一個柳家屯鄉政府，就只有肖鄉長和吳丹舟蹲守在那裏。
許多原來細化分門別類的工作現在也顧不上了哪是誰分管的了，他們倆差不多承擔了所有的工作量，一個人身兼數職。
開介紹信，收各種款項，這些事情也就罷了，最令吳丹舟頭疼的就是那些雞毛蒜皮的糾紛。
比如誰家的雞跑到了誰家門口就消失無蹤，所以兩家因為這只雞的去向問題爭吵不休，在村裏無法解決，只能找到了鄉上，讓鄉上幫忙調解。
還有一些是你摘了我家的豆角，我又摘了你家的瓜引出的口角，還有一些鄰居因為翻蓋房子，因為宅基地的出入爭吵，甚至是夫妻吵架，或者是婆媳矛盾，反正是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小事，但是在那些當事人眼裏就是天大的事情，各種吵，花樣翻新，樂此不疲。
這些小事情，婆說婆有理，都據理力爭，誰也不讓誰，常常是調解變成了爭吵的場面。
吳丹舟面對這樣的情況，常常是一個頭兩個大，他終於明白古代的縣衙門為什麽對來投案的人先各打十大板子再說話了，他也想對這些吵到鄉上來要求調解卻還是依然吵個不停的人先各打十大板子，就為了這麽一點點小事情就吵得雞飛狗跳，那是因為鄉上現在已經對他們沒有什麽威懾力，不能隨意打罰他們，所以他們有恃無恐，一點點小事也當作天大的事情來鄉上麻煩這些本來就忙得四腳朝天的辦事人員。
可是吳丹舟沒有打他們各十大板的權利，他作為一個新社會為人民服務的公仆，只能耐心的給他們講道理調解。
但是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小夥子，又是從城裏來的，和這些村裏吵架厲害的人講道理就像是對牛彈琴。
所以每次糾紛，他都措手不及，最後只能是肖鄉長親自出馬才搞定了。
肖鄉長對吳丹舟道:“小吳同志啊！你在旁邊學著一點，以後我不在的情況下，這些事情就得你來處理了。”
吳丹舟道:“算了吧，肖鄉長，我去做其他的事情，處理群眾糾紛這樣的事情，還是你才能處理下來，我就不擅長這個，也不了解這裏的民情，所以不適合做這份工作。”
肖鄉長道:“小吳同志啊！上面交給我的任務，就是帶著你熟悉所有的工作，這所有的工作，當然也包括處理群眾糾紛，你別小看這件事情，群眾糾紛處理不好，群眾不能安心搞生產，這可是大事情，而且如果一些小的糾紛處理不好，最後矛盾激化，造成了嚴重的後果，說明咱們的工作沒有做好，咱們是有責任的。”
吳丹舟只能跟著肖鄉長學習處理這些糾紛，每天面對這些焦頭爛額的事情，吳丹舟累得晚上只能隨便下一點面吃就休息了，盡管他很努力，但是還是很難適應這樣的工作，這些，都是街道上的老太太幹的事情，因為她們見的多，接觸過的多，所以有經驗，對於像吳丹舟這樣的未婚年輕人來說，這樣的事情真的是無法下手。所以大多數事情，最終還是靠肖鄉長處理。
那時候唯一的聯系方式就是寫信，所以每次收到秦小娟和同學們的來信，是吳丹舟苦逼生活中唯一的一點安慰和亮色。
他和秦小娟之前在南市的時候，每到周末，都在一起度過，或者是秦小娟到吳丹舟的宿舍幫他洗衣服，或者是吳丹舟到秦小娟他們學校裏去找她，兩個人在一起，哪怕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各自看書，都有一種叫幸福的東西流淌在心間。
可是現在，他們天各一方，無盡的相思，只能通過寫信來抒發。
還有同學們的來信，吳丹舟的同學，大多數都在實習，這些被保送上大學的同學，家裏背景都深厚，又是家裏的寶貝疙瘩，他們都留在南市實習，工作清閑，業餘生活也豐富多彩，同學們時不時的還搞一次聚會，相比較他們，吳丹舟覺得自己就是在做苦役。
吳丹舟想，不就是幾個月的時間嗎？熬著吧！熬過去就好了。父母要懲罰他，讓他吃吃苦頭，但是畢業以後也不至於要把他分配到這裏工作吧！再怎麽說也是親生的啊！
有這樣的信念支持著，再有秦小娟每周一封的來信鼓勵著，吳丹舟就這樣一天天的熬著。
這兩天總算是沒有群眾糾紛，做完正常的工作以後，吳丹舟到街上去看看買一點菜。
那條街，雖然稱之為街道，但是只有短短的二十米的街道，就是每天有人到那裏擺攤賣一些蔬菜雞蛋之類的，趕集日的時候還熱鬧一些，會有一些人來賣柴火，雞鴨之類的，還有一些山貨。還有一些賣小吃的，但是趕集日也就是早上十點到中午十二點之間兩個小時熱鬧了一陣就散了。
吳丹舟來的時候，身上只有五塊錢了，因為來的急，只是去見了秦小娟一面，沒有來得及去借，到了這裏，肖鄉長主動對他說，每個月二十塊錢的工資要到月底才發，所以暫時借給他五十塊錢救救急，吳丹舟很感動於肖鄉長的熱情和善解人意，這是雪中送炭啊！吳丹舟道謝了以後，沒有推辭就收下了，說到月底直接扣工資好了。
吳丹舟在家裏的時候，花錢隨意慣了，這次出來，什麽也沒有，所以很快，五十塊錢到月底就花光了。
正在他為難不知道該怎麽跟肖鄉長說的時候，肖鄉長了然的對他說:“你剛剛到這裏，什麽都要開支，所以花費一定很大，如果手頭緊張的話，就不要忙著還錢，等以後什麽時候寬裕了再還也不遲。反正我家就住在這裏，每天回家吃飯，也沒什麽開支，所以不急等著用錢。”
☆、316.避嫌
316.避嫌
吳丹舟都要為這個好心腸的肖鄉長感動得不要不要的了，他雖然倒黴又憋屈，被親爸親媽弄到了這麽一個地方身心受累，但是還算幸運，遇到肖鄉長這樣的好人，以至於他不會被餓肚子。
這條街上有一家雜貨鋪，這家雜貨鋪的主人姓陳，他哥哥在縣城供銷社當主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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